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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要]“为承认而斗争”是黑格尔的一个重要哲学命题,强调个体间的互相承认是社会稳定的基础。现代的学术研究应该是实现黑格尔式的承认的理想领域:学者们通过平等、开放的交流,通过对彼此工作的承认,共同提高对世界和对自身的理解。但是现实中,研究活动越来越成为对“阿尔都塞式的承认”的追求,即获得体制和权威的承认。在后一种承认取代前一种承认的过程中,学者个体扮演了什么角色,学者又可以做什么?目前的学术实践强化了学者的个体化、孤立化、和学者与学者之间对立式的等级关系。任何实践都是具体实践,改变现状需要学者们的广泛推进,包括从自己做起、改变学术实践的方式。
01学术发表与三种承认
这篇文章的题目是对黑格尔的“为承认而斗争”命题的挪用。黑格尔的这一命题来自费希特。费希特强调,人们建立自我意识的前提,是对别人的承认。“承认”意味着接受他者以他者自己的方式的存在。只有认可了他者作为平等的存在,自我的存在才能够被“唤起”。黑格尔在《精神现象学》中,在更经验的层面上论述了人们如何承认他人、确立自我意识的过程。他设想这是一个充满冲突的过程,但是达成彼此间的互相承认又是结束人和人之间争斗的唯一保证。互相承认是建立家庭、市民社会和国家秩序的基础。这一想法对后来的政治哲学,特别是年代以来全球关于身份政治、多元文化主义的讨论,有奠基性的影响。冷战之后,“承认的政治”成为政治生活中的重要主题。“承认的政治”强调,对少数人群(妇女、移民、少数族裔和不同性取向者),主流社会不应该仅仅按主流的标准来包容、认可和帮助他们,而是要按少数人群自己存在的方式去尊重他们的存在。政治是一个不断为促进相互承认而斗争的过程。现代的学术研究,应该是实现黑格尔式的承认的理想领域。在学术共同体中,学者们平等、开放、循环往覆的交流。我们通过了解其他学者的独特的想法,发现我们自己的独特和进一步深化的路径。换句话说,我们通过认得别人,进而认得自己、认得多样的思考方式,最终更好地认得世界。在建立这个互相承认的过程中,写作和发表是必要的手段。写作使得我们的想法更加清晰,发表让学者们在更大的范围内互相承认。但是,今天的大多数中青年学者,不管是在中国还是其他国家,可能都没有这样的关于学术发表的体验。现在的学术发表,是为了另外一种承认,即来自体制权威的认可。发表,不是为了陈述自己有限但是独到的见解,而是要向体制证明自己可以达到主流的要求,有模仿他人的能力。发表不是为了参与辩论、分析实际问题,而是为了保证自己在学术体制内的生存,为了维护这个体系。这样的承认,或许可以称之为“阿尔都塞式的承认”。阿尔都塞提醒我们,承认是体系规训个体的手段。萨特和福柯等思想家进一步揭示了阿尔都塞式的承认背后的微妙机制。萨特认为,我们被承认的时候也就是被限制的时候。当我们被承认为是一个“合格学者”时,“合格学者”这个事先规定好了的角色也就限制了我们的行动和认知。福柯则指出,现代社会中的权力并不限制个人的自由,而是形塑觉得是自由的、得到承认的个体主体。对个体的承认,乃是现代“统治术”(gov?ernmentality)得以实施的前提。只有当一个人受到了体系的承认,她才成为现代权力体系的对象,才进入到现代权力关系中来。“阿尔都塞式的承认”的后果是严重的,甚至影响到学者的身心健康。为承认而挣扎,背叛了二战后全世界社会科学界的学术共识。二战后,社会科学家们认为社会研究的目的是为了人的解放,让人们摆脱现行结构的制约而发挥他们的能动性。学术劳动首先是学者们能动性和创造性的体现。而现在的研究工作成为统治学者的力量。写作和发表成为任务压力,学者感到厌倦甚至痛恨。但是为了生计、为了维持体面的社会地位而咬牙坚持。学者们不觉得自己在发挥创造力,而是相反,要刻意遏制自由和发挥,以尽快尽多地按要求出“成果”。发表不是思考探索的自然结果,而是在思考探索之前就锁定的目标;思考的过程不是从材料里寻常新的想法,而是把材料组合成可以发表的样式。学者不能向别人甚至不能向自己说明,这工作究竟有什么意义。学术工作成为典型的“异化”劳动。学术工作的异化问题,已经受到了广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