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白腹鹭

白腹鹭(王斌供图)

白腹鹭属于鹭科鹭属,又名皇鹭、大白腹鹭,是一种体形较大的涉禽,已被世界自然保护联盟列入受胁物种红色名录中的极度濒危名单。作为长期从事鸟类学研究的科技工作者,我们也是参与白腹鹭分布调查项目后,才对它的濒危现状有所了解。

      天上掉下只白腹鹭

年8月18日,一只大鸟落在云南省怒江州泸水县六库镇石缸河村的一处矿山工地上,被热爱野生动物的村民冯清礼救助了。高黎贡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泸水管护局的工作人员第2天上午赶到冯清礼家,收容了这只大鸟。经鸟类学家鉴定后,确认它就是全球性极度濒危的白腹鹭。这也是这种异常罕见的鹭多年来第一次走进中国鸟类学者的视野。不幸的是,虽然经云南昆明野生动物园数日的救助,这只亚成年白腹鹭还是死去了。

在中国已经出版的鸟类学专著中,不论是地方性的《云南鸟类志》、《西藏鸟类志》,还是全国性的《中国鸟类志》,均无白腹鹭的记载,国内似乎也没有科研机构或大专院校采集过白腹鹭标本。我们只在英国鸟类学家约翰·马敬能编写的《中国鸟类野外手册》中看到对白腹鹭的简单介绍:“年有人在西藏东南部见过(可能有争议)。”

发现白腹鹭的云南省石缸河村

      地球上最稀有的50种鸟类之一

白腹鹭是喜马拉雅山脉南坡地区特有的大型鹭科鸟,站高可达1.27米,是全球体形第二大的鹭;同时,它也是最珍稀的濒危鸟类之一,被列入“地球上最稀有的50种鸟”。据世界自然保护联盟估计,全球的白腹鹭仅有~只,野外实际数量可能更低。据多国同步统计,目前不丹有26只,缅甸约23只,印度有20~30只,共计60~80只白腹鹭;在曾经有分布的尼泊尔和孟加拉国可能已经消失。7年,白腹鹭在世界自然保护联盟受胁物种红色名录中被上调为“极度濒危”,至今没有改变。

白腹鹭数量稀少的原因与其特殊而又严格的生境要求有密切关系。它喜欢在没有人为扰动、清澈宽阔且流速较快的河流浅滩上休憩觅食,主要食物为鱼类,且偏好捕食个体较大的鱼。白腹鹭多数时间都是单独活动;在河边高大的松树上筑巢;每年繁殖1次,每次产卵2~3枚。对生境的严苛要求,使白腹鹭成为河流生态环境的指示物种。

拥有浅滩的石质基底的清澈河流是白腹鹭活动觅食的适宜生境

据不丹和印度的野外调查资料,白腹鹭对人为干扰十分敏感,一旦察觉到有人靠近就立刻飞走。曾有学者观察到:一对白腹鹭因为受到干扰,48个小时后才返回繁殖地。这种习性让野外调查变得异常困难。

      在云南西部地区的调查

考虑到缅甸的白腹鹭种群可能扩散并进入中国,我们沿中缅交界的云南瑞丽、陇川、盈江、腾冲、泸水、福贡与贡山等地开展了一系列寻访和踏查,范围包括可能适宜白腹鹭生存和觅食的河流区域。调查中,我们发现大多数河流河水浑浊、垃圾密布,河里很难看到鱼虾;一些河流上还建有发电站,水坝把奔腾的河水变成一座又一座水库,显然这样的环境不符合白腹鹭的生境需求。从南边的瑞丽江到北边的独龙江,我们没有找到任何关于白腹鹭的确切线索。虽然在腾冲县有居民称在明光大河看见过疑似白腹鹭的大鸟,但没有可靠证据支持。大多数被访者表示从未见过这种鸟或类似的鸟。

持续的挖沙已经给云南省大盈江的河流生态系统造成了破坏

我们推测,前述那只在怒江河谷出现的白腹鹭亚成鸟可能来自小江流域(小江位于高黎贡山西坡,属于缅甸恩梅开江支流,部分河段为中缅两国的界河),它向东飞越海拔3,多米的高黎贡山片马丫口(泸水县)后抵达石缸河村,因体力不支坠地。此次调查结果虽不理想,但我们没有放弃希望,而是把目光投向了西藏东南部地区。

云南腾冲地区的河流上游地带生态环境保存较好

      是谁在西藏看见了白腹鹭?

我们查阅资料后发现,在西藏看到白腹鹭的是英国人陆德陋。他毕业于英国剑桥大学,学习过植物学与动物学。年,他与谢里夫等在雅鲁藏布江大峡谷搜集动植物标本达10个月之久。在这次考察中,陆德陋两次看到了白腹鹭。第一次是在年5月23日,他在林芝市米林县雅鲁藏布江一级支流朗贡曲边的莫洛村(海拔3,米)看到江边站着一只高大的白腹鹭。第二次是在同年7月8日,陆德陋在米林县派镇(海拔2,米)附近的雅鲁藏布江边再次看到一只白腹鹭。

由于那次考察以采集植物标本为主,陆德陋既没有采集到白腹鹭标本,也没有拍摄到照片,故《中国鸟类野外手册》中认为相关记录“可能有争议”。但我们认为陆德陋多次在西藏地区进行科学考察,对这里的动植物比较熟悉,两次记录都认错的可能性不大,所以他看见的大鹭鸟极有可能就是白腹鹭。

印度的白腹鹭(戈皮纳坦·马海斯沃伦供图)

      在西藏东南部寻找白腹鹭

从年开始,中国多个科研机构和大专院校的科研人员在西藏地区开展相关考察,但都没有白腹鹭的记载。我们认为,白腹鹭可能只是偶尔到达西藏东南部的高海拔河谷,也可能是科学家在考察中对河流浅滩生境里的物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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