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昕陈洁姜燕媛顶级物理研究所的运行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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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PROFILE

赵昕:上海交通大学李政道研究所,上海交通大学中国城市治理研究院,副研究员。

陈洁: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经济与管理学院教授,上海交通大学中国城市治理研究院双聘研究员。

姜燕媛:上海交通大学李政道研究所,讲师。

本文亮点

本文《顶级物理研究所的运行机制研究》识别了顶级物理研究所核心驱动要素一是由顶尖科学家和青年学者组成的创新主体,二是知识网络多维嵌入,基于知识网络嵌入和知识集聚理论,剖析了运行机制在创新主体和知识网络多维嵌入通过知识集聚影响创新绩效的作用机理,并提炼了顶级物理研究所的运行机制,在此基础上提出了我国基础研究机构建设运行的实践启示。

摘要:顶级物理研究所等基础研究机构是加快我国基础理论突破步伐,有效服务国家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的重要载体。本文基于知识网络嵌入理论和知识集聚理论对四所世界顶级物理研究所进行研究,剖析了其运行机制在创新主体和知识网络多维嵌入中通过知识集聚影响创新绩效的作用机理,并提炼了顶级物理研究所的运行机制:治理结构上由国家投资、依托大学、独立运行保证创新主体的人才式集聚;管理机制上由顶尖科学家主导的学术管理机制和资源服务科研的行政管理机制加快创新主体的人才式集聚和知识积累式集聚;合作机制以官方合作强化知识嵌入和结构嵌入,推动知识积累式集聚,以非官方合作深化知识嵌入和关系嵌入,推动知识传播式集聚;保障机制通过人才引进机制、人才评价机制和薪酬福利体系强化创新主体的人才式集聚,提升重大科学发现、重大理论突破以及重大技术和方法发明等创新绩效。

关键词:顶级物理研究所;知识网络多维嵌入;知识集聚;运行机制;创新绩效

内容简介

顶级物理研究所等基础研究机构是集中力量针对重大科学问题开展定向基础攻坚的重要载体。基础研究机构创新的核心驱动要素一是由顶尖科学家和青年学者组成的创新主体,二是知识网络多维嵌入。学界普遍同意创新本质是知识创造,创新绩效是知识集聚效应的直观体现,而基础研究机构取得创新绩效的关键在于发挥两大创新驱动要素作用,推动知识集聚。本文依据理论抽样原则,通过四所世界顶级物理研究所多案例分析,回答如下问题:何种运行机制能够发挥两大核心驱动要素“创新主体”和“知识网络多维嵌入”的作用,实现知识集聚,提升其创新绩效?

一、大科学时代背景下的案例选择

本文选取了尼尔斯·玻尔研究所(NielsBohrInstitute,简称NBI)、北欧理论物理研究所(NordicInstituteforTheoreticalPhysics,简称NORDITA)、赫尔辛基物理研究所(HelsinkiInstituteofPhysics,简称HIP)、东京大学卡弗里宇宙物理数学研究所(TheInstituteforthePhysicsandMathematicsoftheUniverse,简称IPMU)

二战后科学存在形态从小科学转变为大科学,基础科研路径发生根本改变,科学家独立创新理论的路径难以持续。刘忠范院士认为松散泛化的基础物理研究对国家创新体系的整体推动作用有限,基础研究必须在国家技术需求牵引下才有可能产出推动科技体系变革的创新成果,日本、美国等国科研实践证明,举国体制下采用政府主导、有组织的定向基础物理研究,集中大科研团队开展大攻关大创新是大科学时代的主流范式。在我国积极探索“新型举国体制”的当下,研究何种运行机制既能发挥科技创新举国体制的优势,又能规避其不适应没有明确方向的基础研究的弊端意义重大。本文所选案例聚焦作为“国家创新体系”典型代表的北欧和日本地区,以国家技术需求牵引并取得卓越成果的顶级物理研究所:成立于年的NBI开创以研究所集中大量顶尖科学家、产出一批成果的先河,推动丹麦成为量子力学创新策源地;成立于年的NORDITA以政府力量放大了NBI所开创的北欧科学界的合作效应,保持五国在理论物理领域的领先地位;HIP则是芬兰为对接欧洲核子研究组织(CERN)并提升芬兰在该组织的影响力而由国家出资成立,并在从基本粒子到宇宙尺度上都取得了世界级成就;IPMU则获益于日本建立国际一流前沿基础科研机构的WPI资助计划。本文拟通过三级编码对四所性质和组织结构存在差异的顶级物理研究所的共性特征的抽象提炼,构建国家重大需求牵引下顶级物理研究所运行机制理论,以期为我国“新型举国体制”下加快基础研究发展,强化基础研究对国家科技创新的推动作用提供参考。

二、顶级物理研究所运行机制提升创新绩效的机理

本文通过对四个世界顶级物理研究所的研究,提炼了“顶级物理研究所运行机制提升创新绩效模型”,该模型可有效解释运行机制在顶级物理研究所通过核心要素实现知识集聚提升创新绩效的机理:顶级物理研究所通过治理结构、管理机制、合作机制和保障机制构成的运行机制,促进创新主体和知识网络多维嵌入实现人才式集聚、知识积累式集聚和知识传播式集聚,提升创新绩效。

(一)治理结构与顶级物理研究所创新绩效

治理结构是指协调国家、大学和研究机构三方关系,确保顶级物理研究所在稳定的资金、科研资源支持基础上保持独立运行的治理模式,是保证顶尖科学家和青年学者全时投入,并支持知识网络多维嵌入以实现人才式集聚的前提。治理结构包括国家投资、依托大学和独立运行,其中国家投资保障了创新主体科研和知识网络多维嵌入有稳定资金支持,以顺利实现人才式集聚;依托大学建设能为人才式集聚提供支持平台;独立运行确保了顶级物理研究所排除外界因素干扰,提高人才式集聚。

(二)管理机制与顶级物理研究所创新绩效

管理机制指顶级物理研究所以顶尖科学家主导开展日常管理,实现高效人才式集聚和知识积累式集聚的机制,主要包括学术管理机制和行政管理机制。其中学术管理机制是由顶尖科学家主导做出人才引进和学术研究决策,加快人才式集聚和知识积累式集聚进程;行政管理机制则是由顶尖科学家决定行政事项,由行政团队负责日常执行,确保创新主体全时投入科研工作,强化人才式集聚和知识积累式集聚效率,提升创新绩效。

(三)合作机制与顶级物理研究所创新绩效

合作机制是指顶级物理研究所通过与全球机构、大学建立合作关系,积极开展知识嵌入、关系嵌入,并提升结构嵌入水平,以有效实现知识积累式集聚和知识传播式集聚提升创新绩效的机制,包括官方合作机制和非官方合作机制。其中官方合作机制是通过与全球其他科研机构建立双聘合作、访问学者等常态化学术资讯交流合作,推动知识积累式集聚;非官方合作机制则指通过充分发掘顶尖科学家人脉,开展学术会议、学术交流等多形式合作,是加强知识传播式集聚的有效途径。

(四)保障机制与顶级物理研究所创新绩效

保障机制是指顶级物理研究所针对科学家科研和生活需要设计人才引进、人才评价、薪酬福利体系,实现多领域异质化顶尖科学家的人才式集聚,提升创新绩效。人才引进机制主要是通过解决顶尖科学家和青年学者需求,“一人一策”招募创新主体;人才评价机制则是建立薪酬与考核脱钩的评价体系,激励创新主体科研热情;薪酬福利机制一方面满足创新主体对薪酬的需要,另一方面为其从税率、医疗保健、法律协助、子女就学、配偶安置等各方面提供完善便利的生活环境,保障人才式集聚。

三、对我国基础研究机构运行机制设计的实践启示

我国要改变基础科学领域处于创新链后端的现状,取得重大前瞻性、引领性研究成果,基础研究机构应从服务国家重大战略出发,设计运行机制,围绕创新主体和知识网络多维嵌入形成知识集聚,提高创新绩效。

(一)优化治理结构

保证创新主体通过人才式集聚提高创新绩效。把握历史性交汇期机遇,借鉴国外经验,优化基础研究机构治理结构,加快基础研究创新步伐。首先由国家投资,大力资助基础研究机构开展涉及国家重大战略需求的定向基础研究,为基础研究机构人才式集聚提供资金保障;其次支持基础研究机构依托一流高校进行建设,充分发挥高校对人才式集聚的支撑作用;最后,确保基础研究机构学术决策方面维持相对独立,支持其通过人才式集聚提升创新绩效。

(二)完善管理机制

支持基础研究机构大力建设科学家主导学术管理的学术管理机制和所有资源服务科研的行政管理体系,通过加快人才式集聚和知识积累式集聚,推动创新成果产出,进一步提升创新绩效。在学术管理上,应提倡“科学家管理科学家”的管理机制,充分尊重顶尖科学家专业判断,由顶尖科学家做出学术研究方向决策;在行政管理上,以全部资源服务科研工作为目标制定行政管理制度,由顶尖科学家做出行政事务决定,简化程序性事务性工作,减少行政事务挤占科研工作时间。

(三)鼓励开放合作

积极鼓励和支持基础研究机构通过多种形式嵌入基础科学知识网络,通过知识积累式集聚和知识传播式集聚促进创新绩效提升。一方面,鼓励基础研究机构与全球相关领域机构和大学建立多层次的官方合作关系,包括双聘、访问学者、博士生联合培养项目等,推动知识积累式集聚,促进创新绩效提升。另一方面,鼓励顶尖科学家和青年学者发掘人脉潜力,通过多种方式与全球顶尖科学家建立非官方交流合作关系,通过加快知识传播式集聚提升机构创新绩效。

(四)加强人才保障

在人才引进方面,以加快人才式集聚为目标,围绕其学术追求、教职要求、生活需求,建立面向全球的“一人一策”人才引进机制,加快人才式集聚。在人才评价方面,建立薪酬与考核脱钩的评价机制,从国家重大战略需求出发设定评价标准,放宽评价周期,鼓励科学家勇于探索未知领域以提升创新绩效。在薪酬福利体系方面,充分考虑顶尖科学家和青年学者的生活需求,为创新主体提供确保其全时研究的工作生活环境,加快创新绩效产出。

原文《顶级物理研究所的运行机制研究》刊于《上海交通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年第1期(第94-页),若下载原文请搜索下方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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